她是第一位好莱坞华人女星，却被美国歧视，被中国封杀

自从1958年好莱坞星光大道建立开始，在这条街上留下手印的华人只有3位，其中包括李小龙、成龙。而她作为历史上第一位好莱坞华人女星，自然也是榜上有名。

经历了无声电影、有声电影、彩色电影，在世界电影发展史上占据着重要地位的她，被誉为“20世纪最重要的美籍华裔影星”，然而，她一生的传奇不曾被世人记起，她就是——黄柳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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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第三代华人移民

她遭受着双重边缘化

1905年1月，黄柳霜出生在美国洛杉矶唐人街，祖籍在广东台山，是第三代华人移民。

1849年加州兴起淘金热后，大批华人涌入美国涉足洗衣业，黄柳霜的祖父便是其中一名。虽然洗衣是一项枯燥辛劳的工作，可是对于很多早期华人移民来说，却是在这片政治、社会、经济条件与中国迥异的土地上生存下去的唯一营生。

20世纪初到20世纪中期是美国种族歧视最严重的年代，或许正因为这样，这些在海外处于弱势地位的华人家庭，往往会加倍地珍惜和维护传统文化，并将其当作精神支柱。而美籍华人在当时遭受到的，是中美两国人的双重边缘化。黄柳霜就是以美籍华人这样一种身份，生活在那个年代里。

02

对演绎的角色别无选择

她是美国种族歧视的替罪羊

黄柳霜的长相极具东方特色美，弯细长的柳叶眉，一双大眼睛，体态圆润，腰肢纤细。原以为这样娇媚的东方美，能为黄柳霜带来善良、光鲜的女主角角色，然而在当时西方人眼中，她却只能扮演妖惑又悲惨的东方女人。

1922年，17岁的黄柳霜创造了第一个令世人瞩目的荧幕形象和角色——《海逝》中的中国少女莲花。

她救了落水的美国人，两人相爱了并生下一子，而美国人离她而去，莲花最后投水自尽。她生动细腻又含蓄的肢体语言，演活了莲花无力与社会抗争的形象。

这个影片让她红透好莱坞，影评人也纷纷称赞。而也是从《海逝》中开始，黄柳霜饰演的角色就逃不开非正常死亡的命运，比如《巴格达窃贼》中的蒙古女奴。

1924年的《巴格达窃贼》获得了十三届奥斯卡最佳彩色片摄影、最佳彩色片美工最佳特技三项大奖，也真正让黄柳霜名噪一时。

黄柳霜在其中饰演的蒙古女奴半裸上身，侧露大腿，肤若凝脂，目如黑漆，神秘而性感，色情而又邪恶，浑身上下散发着鬼魅的气息。

有人说这样的形象是奇幻剧情所需，但实则是为了迎合西方人口味，只不过黄柳霜，这个东方血统的女孩，能把她演绎的淋漓尽致而已。

尽管全世界都震惊于她的美貌和荧幕形象，但蒙古女奴裸露的穿着让传统的黄家蒙羞，也让大洋彼岸的中国惊慌失措——中国以“鬼片”之名禁映了本片。

在好莱坞因为偏见受到的角色限制，在黄柳霜来到欧洲之后，也并没有得到很大的改变。1928年，她离美赴欧，在德国参演《歌》，在英国参演《唐人街繁华梦》，这些影片进一步提升了她的国际知名度，使她风头一时无两，甚至成为英国皇室宴会的座上宾。

然而，1929年在英国上映的无声电影《唐人街繁华梦》里，黄柳霜饰演的是一位中国情妇，游走在一位中国情人和英国老板之间，用美色诱惑着二人，最后仍然逃脱不了被枪杀的命运。

旅游3年后，她回到了美国，正在她犹豫是否要重返好莱坞之际，她在欧洲的荣耀让派拉蒙对她另眼相看，安排她出演电影《龙的女儿》。黄柳霜作为头号女主角，搭档早川雪洲与华纳·奥兰，也便成就了这部电影的另一美誉——首部由两名亚洲演员主演的电影。

1931年，《上海快车》邀请她出演该片的三号人物，与玛琳·戴德丽一同合作。该片很快又成为当时的票房明星，人们都说，倘若那时便有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奖，她一定会凭借这一角色赢得最佳配角奖。

而真正与奥斯卡失之交臂，却是一部根据赛珍珠同名小说改编的作品《大地》，小说的女主角是中国人。论资历与演技她都是最适合的人选，结果事与愿违，最终片方还是决定这个中国女性的角色由德裔女演员路易斯·蕾娜去演。而黄柳霜落选的原因则是：“她太东方了！”

后来，蕾娜曾连续两次获得奥斯卡。如果黄柳霜当年争得这个机会，或许，她也会给奥斯卡奖创造一个传奇！

黄柳霜的从影生涯，不幸正值美国社会种族偏见最强烈的时代。在美国人眼中，华人就是愚昧、麻木、尚未开化的劣等民族，所以在好莱坞片中都把华人描写为强盗毒贩、杀人放火、野蛮无理、狡猾残暴。影片中的华裔女性不是娼妓就是死于非命的女人，唯唯诺诺屈从于命运和男人的淫威。

尽管一度被好莱坞喻为中国最美丽的女演员，还成为全球杂志争相邀约的封面女郎，但背后，她作为好莱坞第一个华人女明星，别无选择，如果坚持要在好莱坞占一席之地，唯有成为美国种族歧视的替罪羊，屈从于按照西方人的观念塑造出的中国娃娃概念：艳丽暴露，软弱及充满屈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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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没有她的位子

在中国也没有

尽管黄柳霜总是一有机会就澄清自己饰演的东方人形象并不能代表中国人，但这样微弱的声音并不能改变刻板成见。她饰演的角色，再加上她卑微的家庭，让她在中国不仅享受不到好莱坞影星的光环，还背负了叛徒的罪名。

天津电影杂志对她的表演更大加指责：又用黄柳霜的妓女形象来羞辱我们中国人了。

所以她曾这样感慨自己的演艺命运：“即便是最耀眼的明星，随时都可能因为短暂的原因摔得粉身碎骨，凄惨地埋没于烟尘中。观众是无情的裁判。”

回国后，当面对国内媒体采访，她坦诚自己演过许多有争议的角色：那些角色即使我不演，也会有别的白人来演，反而更没机会维护华人起码的形象。

就在黄柳霜探完亲回美国后不久，抗战爆发了。黄柳霜尽自己所能去支持祖国，多次在电影界的宴会发表演讲，呼吁美国人民积极支持中国抗战。她把自己在中国买的珠宝首饰全拿出来义卖，所得义款全部汇回中国。

然而，1942年宋美龄访问美国时，在好莱坞的演讲台上，宋美龄面对三万听众演讲，许多著名影星簇拥左右，惟独不见黄柳霜。因为以宋美龄为代表的“祖国”将她拒之门外，理由是：黄柳霜代表的是洗衣店，黑帮和苦力组成的旧中国人形象。

此外，黄柳霜的父母也依然秉着“好女不唱戏”的腐旧思想不理解她，全家以她为耻。在情感上，传统保守的华裔移民不敢娶她，中西文化贯融的专业人士又看不上她。银幕外的黄柳霜重复了她在银幕上扮演的华裔女子的爱情悲剧，而她这一生，始终没找到幸福的感情生活。

04

在夹缝中生存的她

是好莱坞永恒的神话

在时代的成见和传统的桎梏下，黄柳霜好像总是难以被理解的，但是这个柔弱的女子，却坚强的在夹缝里活着，在天平两端之间小心翼翼地求平衡。

从1950年代开始，黄柳霜四十几岁，基本上已很少拍片。在1960年，她本身有机会可在电影中出演主要角色，却因长期酗酒患有严重肝硬化而未果。1961年，这位亮丽、为电影事业心力交瘁的好莱坞第一华人女演员在洛杉矶家中病故，享年56岁。

尽管只有56年的短短人生，却活的如此精彩。

在那个时代背景下，黄柳霜勇于冲破桎梏投身好莱坞是十分前卫的新女性行为。作为无声电影时代好莱坞第一位，也是唯一的华裔女星，她对好莱坞的贡献，应该是独特的。如果换个时代，相信她一定不会被排斥、被遗忘......